方可弘退休前经营英文出版社时代精神书屋(Ethos Books),是关心本土文化,历史感与文学味觉强烈的新加坡出版人。
他目前与多名友人在旧机场路组屋区经营的“大哥达舒室”(Dakota Dreams),面积不大,却给予不少人精神上的寄托。
先祖娶宋朝公主
关于方氏,有一段很长的家族源流史。
传说中,方氏为神农八代孙帝榆冈的儿子,在黃帝伐蚩尤时,因战功被封于方山,后代便以地名为氏。虽然这些故事带有神话色彩,但到了唐朝,方氏终于有了可以考证的文字记录。
第一代祖先是唐宣宗时期的都督府长史“琡”,是福建莆田方氏的开基始祖。他的儿子和孙子都考中进士,家族自此声名显赫。到了第12代,道盛娶了宋度宗皇帝的长女赵氏妆懿公主。
衣着朴素,笑脸盈盈的方可弘以英语掺杂方言幽默地说:“知道祖先有公主和当官的,我们这些后辈不可以‘漏气’(丢脸)。”
从道盛公算起,方可弘在族谱中属第25代。
方可弘忆述,1986年,他跟随母亲到父亲的故乡中国广东省开平县强亚乡歧岭村探望长辈,在以稀有青砖盖的老房子阁楼里,无意中发现了尘封已久的手抄族谱,泛黄族谱记载了他们的家族史。
“刚开始我以为只是一本普通的书,翻阅后才知道是族谱,一代代传承下来。”通过这本族谱,他知道更多家族的历史,激动不已。族谱原本只记载男丁,但方可弘的父亲要求也记录女口,所以方可弘的姐姐、嫂子正式入谱。
父亲差点被误为日间谍
方可弘曾造访曾祖父方广照在家乡所盖的碉楼,他说:“碉楼在强盗入侵时,起到保护村子的作用。碉楼的结构像城堡,一楼是厨房与储物间,二楼为妇孺居住,三楼留给男丁,顶楼墙上的垛口,可以开枪对付强盗。”
强盗入侵的时代过去了,碉楼在2007年成为联合国教科文组织的文化遗址。
方可弘的父亲方国强是方家的养子,因方可弘的祖父与叔公早逝,曾祖父为延续方家香火而领养他。
方国强孝顺父母,努力工作。1937年,他从家乡到马来西亚槟城亲戚的金铺工作。1942年马来西亚被日军攻占,殖民地英军在巡逻时误认为他是日军间谍。方国强力辩清白。一名曾在广州生活的英军在搜查他的物品时,发现了广州培正中学的毕业证书,惊觉他是自己的校友,方国强因此安全脱困。
方国强过后一路南下到吉隆坡分店工作。1945年战争结束后,辗转来到新加坡。
方可弘说,父亲生前告诉孩子这段往事,他们听得惊心动魄,要不是一张中学毕业证书,他们家族的命运也许会全盘改写。
方可弘在和平岁月中长大,但提到家族成员经历过的动荡年代,仍感触良多。尤其提到族谱暗藏阁楼里,才躲过文革时期的抄家,他神情黯然。
*此文节录自2024年1月刊登在联合早报的祖上有唐官宋公主 书店老板不愿“漏气”一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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