冲,冲,冲——从积极出访到大力落实国内新政,上台100天的印度尼西亚总统普拉博沃打造了有行动力、强势领导人的形象,各项惠民政策也受民众欢迎。不过,观察家提醒,要彻底落实普拉博沃的各项承诺可能对印尼财政造成负担,庞大的政府如何维持行政效率,是对普拉博沃领导力的考验。

普拉博沃去年10月20日上任以来,最受外界关注的是他能否兑现为全国孩童免费提供营养午餐的竞选承诺。计划已在今年1月6日展开,但普拉博沃求成心切,要把原本预计用五年时间达到8200万人受益的目标,提前于今年内达成。

新加坡尤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院的资深客座研究员雅努阿尔(Yanuar Nugroho)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说,普拉博沃政府尝试兑现竞选承诺,这让民众对他的满意度维持在八成以上。“不过现实中,这些政策没有完全落实,仔细看还会发现这些计划存在问题,免费营养餐计划就被批评食物质量差等。”

“普拉博沃想要塑造遵守承诺的强悍领导人形象,他或许成功做到后半部分,但要做到前半部分却很难。” 

印尼政府将于接下来半年为营养餐计划拨款71万亿印尼盾(约59亿新元)。印尼智库Para Syndicate执行总监、总统大学国际关系讲师费迪卡(Virdika Rizky Utama)认为,这反映了政府在财政上的疏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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费迪卡受访时说:“普拉博沃不推行急需的税改,也不直面解决公共财政的逃税问题,反而选择增加举债,这笔财政负担无疑得由后人承担。”

印尼战略与国际研究中心研究员艾伯特(Edbert Gani)指出,免费营养餐计划的成败将影响未来几年民众对政府的观感,对普拉博沃的支持率至关重要。

印度尼西亚今年1月6日起分阶段推行免费营养餐计划。受访政治观察员说,计划的成败将影响未来几年民众对政府的观感,对普拉博沃的支持率至关重要。(法新社)
印度尼西亚今年1月6日起分阶段推行免费营养餐计划。受访政治观察员说,计划的成败将影响未来几年民众对政府的观感,对普拉博沃的支持率至关重要。(法新社)

学者:积极推动外交 但团队仍缺经验

外交上,这名73岁的总统上任后不久,便旋风式地访问中国、美国、秘鲁、巴西和英国,近期也出访印度和马来西亚,展现亲力亲为的魄力。印尼也成为首个加入金砖国家的东南亚国家。

不过,普拉博沃访华时却闹出小插曲。中印两国联合声明中提到就“声索重叠地区”的海上联合开发工作达成重要共识,外界将此解读为印尼变相承认中国主权声索。印尼外交部事后赶忙澄清,不承认中国相关主权声索的立场。

新加坡尤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院客座资深研究员廖建裕向《联合早报》分析,印尼外交部长苏吉约诺不是外交官出身,在外交事务上是新手。但苏吉约诺是普拉博沃的亲信,很受重用。“如果他继续留任,在外交事务上以后还可能犯错误,除非每次出国都有资深外交官相随。”

普拉博沃的说辞也时而与政府部门有出入。以能源为例,他在二十国集团(G20)峰会上把实现净零排放的目标从2060年提前到2050年。他也誓言要在15年内淘汰国内所有煤电和化石燃料发电厂,但相关部门定下的目标只是于2040年将燃煤发电在能源结构中的占比降至33%。

费迪卡告诫,信息上的混乱将让外界认为印尼无法推行前后一致的外交政策。他说:“印尼面临的风险是在全球贸易与投资环境中被边缘化,并可能落后其他能提出更清晰、更可靠政策框架的竞争者。”

领导庞大内阁有效平衡各方势力

普拉博沃领导的内阁是印尼近年来最大规模的内阁,成员多达48人,来自执政联盟里的其中11个政党。普拉博沃在平衡政府里各方势力上,至今可谓驾驭有方。

艾伯特就注意到,普拉博沃在维持团队纪律上有自己的一套,既让联盟成员能尝到甜头,也以间接的方式惩戒失格的官员。据印尼媒体报道,普拉博沃去年底就至少两次通过内阁秘书泰迪,谴责滥用官方函件处理私事和嘲笑民众的官员,被谴责的两人后来一个辞职,一个公开道歉。

费迪卡也指出,普拉博沃通过内阁职位分配和民粹政策,有效满足了各方需求。不过,随着经济压力加剧,费迪卡认为联盟可能面对分崩离析的风险。

雅努阿尔说,普拉博沃的当务之急是兑现竞选承诺,包括各项社会政策落实到位,但他推测,普拉博沃可能在任满一年之前进行一两次改组,以组建更称职的内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