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隔一年,印度尼西亚政府改变计划,在雅加达而不是新首都努山达拉举行独立日庆典。分析指,这反映当局意识到新都仍不具备承办大型国家庆典的能力,同时总统普拉博沃对推动新都项目的前总统佐科也不再那么“给面子”。

印尼将在来临星期天(8月17日)庆祝独立80周年。总统新闻办公室主任哈桑7月16日确认,今年的庆典会在雅加达举行。比起去年由在任和候任总统在努山达拉、在任和候任副总统在雅加达出席庆典的安排,努山达拉今年在独立日庆典中的规格和地位明显降低。

独立日当天,努山达拉仍会举行庆祝活动,包括升旗礼、植树活动、庆祝派队和音乐节目。仪式由努山达拉管理局局长巴苏基主持,并开放让当地民众参与。

印尼副国务秘书朱里早前向印尼媒体解释,政府选择在雅加达举办独立日庆典,是考虑到努山达拉目前仍在建设。

新加坡尤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院资深客座研究员雅努阿尔(Yanuar Nugroho)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说,现任政府在选址上U转,是出于务实考量而做出的调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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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一方面意识到努山达拉的基础设施仍不具备在今年全面承办国家庆典的能力,另一方面也没有就此搁置这个项目。当局释放的信号是,优先考虑技术上的准备是否充足,同时管控好象征意义上的风险,而不是不惜代价地追求观感上的光鲜亮丽。”

雅加达摊贩售卖各式各样的爱国饰品,全都以印尼国旗的红白两色为主。(路透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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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加坡尤索夫伊萨东南亚研究院资深研究员、印尼研究项目主任刘敏丽指出,象征意义上,普拉博沃仍视雅加达为印尼政府的中心。

“较负面的解读是,普拉博沃与前任(佐科)的愿景疏离……较具指标意义的不是当局不在努山达拉举办独立日庆典,而是拨给努山达拉的资金少了。”

去年独立日,还是候任总统的普拉博沃曾表示今年会再次在努山达拉举办独立日庆典。他在竞选期间和上任前也强调会延续佐科的政策。但普拉博沃上个月对佐科对立阵营的两个涉贪人士予以特赦和销案,让外界不禁关注他与佐科的关系是否已不复从前。

比起个人层面的嫌隙,雅努阿尔认为,独立日庆典选址的决定反映了普拉博沃“行动上的疏离”。他说,官方仍强调两人之间的共同议程和合作,而普拉博沃是在保持整体战略方向不变的同时,调整政治上的呈现和节奏。

刘敏丽则说,普拉博沃有主见,并且已经有足够信心,不必在庆典选址上给佐科面子。

“诚然,印尼内阁和政治体系里还是有效忠佐科的成员……因此,普拉博沃仍须尽可能与佐科保持关系和睦。”

努山达拉仍有沦为白象工程的风险

佐科在任内大力推动迁都工程,虽然直至他卸任,新都的建设仍然滞后,但努山达拉已与他的政治遗产紧密相连。雅努阿尔说,随着现任政府以更实际的进度表和预算延续新都建设,努山达拉项目也逐渐褪去以特定领导人为中心的色彩,而更多是由国家主导。

雅努阿尔指出,包括总统府、核心行政区和公务员住宿在内的第一阶段建设已临近尾声,但后续的建设工程更繁杂。如果治理不当或缺乏私企投资,努山达拉仍有沦为白象工程的风险。

刘敏丽说,只有在正副总统和内阁成员开始在努山达拉办公后,白象工程的风险才能消除。但现任政府尚有其他抱负远大的政策议程,主要决策也仍在雅加达拍板,“除非普拉博沃改变主意,突然决定让大家搬迁,否则就政府的迁移速度而言,预计努山达拉的项目进展会是缓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