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群义工每个星期会在杂物山里“翻山越岭”,把几乎寸步难行的住家,清理出一片清新的空间。

校友义工队走入“杂物山” 每周为至少一户清理

沈龙团(58岁,商人)在13年前成立茂桥中学校友社区行动小组,组织校友和义工,为中低收入的弱势群体免费送餐送暖,偶尔帮忙独居年长者清理家中杂物。近年来,他们的义务工作包括了清理囤积物,每星期至少协助一户人家清理囤积如山的杂物。

沈龙团接受《联合早报》访问时说,囤积案例似有增多的趋势,而且囤积者不再局限于年长者,30多岁的年轻人也有,这在过去很少见。

今年初由政府组织和私人机构联合成立的家居整理行动联盟(New Environment Action Team,简称NEAT),也发现囤积情况似有增多。

截至6月 已308家居严重囤积情况获改善

截至今年6月,NEAT及政府的囤积管理核心小组,已协助308个家居改善严重的囤积情况,比截至去年6月的270个多出近40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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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另有450个案例还在处理中,这也比截至去年6月的357个多,同时高出2021年12月的253个。

负责NEAT统筹工作的国家发展部和社会及家庭发展部,回复《联合早报》询问时说,案例增加,可能是因公众对囤积行为的认识提高,而且有NEAT帮助协调和识别高风险囤积案例。

发言人说,每个囤积行为背后的原因各异,没有一劳永逸的解决方案。协助清理囤积的团体和义工,不仅得和囤积者及家人反复接触,取得信任,清除后还得经常跟进监督,避免再次囤积。

数百个背包,要填塞的是内心无比空洞,即使做不到,囤积者得到小小满足感已足矣。(郑一鸣摄)
数百个背包,要填塞的是内心无比空洞,即使做不到,囤积者得到小小满足感已足矣。(郑一鸣摄)

囤积原因各异 与心灵空虚不无关系

沈龙团也同意囤积现象复杂。但他观察到,囤积原因虽然各异,但几乎与心灵空虚不无关系,“有的是同住的父母过世后只剩自己一人,想用物品来填补空空的屋子,久而久之形成根深蒂固的习惯;有的年长者故意把屋子搞到乱七八糟,借此引起子女和亲人的关注。”

根据他处理囤积个案的多年经验,囤积单位以三房式组屋较多。而出现囤积行为的女性,多半患有心理或精神相关疾病;若是男性,往往与他们过去曾从事工艺相关职业有关,他们从收集旧货渐渐演变成囤积行为。

他也注意到,无论背景如何,囤积者的性格一般较偏执倔强,一旦囤积成癖,不仅影响生活品质,多数会逼走家人,使他们更为孤立,没有亲友支持。

清理须循序渐进 先建立信任再动手

慈济基金会是NEAT成员之一,基金会慈善发展室主管邱志豪受访时也指出,那些因心理疾病而把囤积视为填补心灵方法的事主,清理工作并非一蹴而就,而是需要长期陪伴、咨询和逐步建立信任,才可能见效。

特别是处理严重囤积个案时,义工得格外谨慎。每丢弃任何物品前,都会征得事主同意,有时甚至以照片为证,既让事主安心,也保护义工免受误解。清理时,须循序渐进,从小范围着手,争取信任后才全屋清扫。

“如果一次就把所有囤积物清空,他们会很难接受、顿时觉得很空虚、没有安全感,有的甚至狂叫发怒、情绪崩溃。”

邱志豪也说:“即使事先谈妥,在清理过程时,也可能触碰到他们的情绪敏感点,他们会突然反悔、拒绝让我们继续清扫。”

用买下物品“换信任” 清理后常探望防再囤积

目前,慈济长期跟进五个严重的囤积症个案,多为独居老人或夫妻,部分因身体染疾无法清理。慈济有约20名资深义工与社工,专门负责囤积症关怀,定期上门家访。

沈龙团说,清理囤积物前,他们会先视察屋内的囤积情况,估算所需的垃圾大铁箱,再敲定日期,安排足够义工。清理当天,义工清空屋内所有囤积物,放在楼下或旷地,让事主把绝对不能丢弃的物品放入白色塑料袋,愿意舍弃的放入黑色塑料袋。义工也会把屋子大扫除一番,让事主感受焕然一新的优点。

“我们也会买下一些看起来很新的囤积物,让事主不觉得全部丢掉会太心疼。买下后,少数捐给慈善团体,多数都丢掉或交由市镇会处理。重要的是,之后要安排义工经常去探望他们,和他们做朋友,听他们说话,避免他们又再囤积,前功尽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