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色列籍的司机知道一行媒体从业者要到耶路撒冷旧城的圣殿山,也就是回教的第三大圣地,连忙说他这辈子都没去过,只是听同行说耶路撒冷旧城西墙附近的一座桥可通往圣地的回教建筑群。
他把车子停在西墙或俗称“哭墙”的安检处,我们通过了简单的安检,眼前就是宽阔的哭墙广场。广场中央有一道长栅栏,把哭墙分隔成男女祷告区,游客可自由进出,摄影摄像都不是问题。
哭墙前祈祷的情况跟我近10年前所见无异,只见包括亚洲面孔的祈祷者几乎人手一本犹太经典, 面对墙壁个个微微摇晃着身体、口中念念有词;也有人长跪在地默默哀思,或者搬张椅子正襟危坐,沉浸在与上帝的对话中。
不远处有一家人正在进行成年礼,参与者个个精心打扮。男的清一色穿黑外套、头戴小盖帽,对上帝表示敬意;女的戴着纱帽、穿着礼服;大家围着主角小男生唱歌跳舞,十分开心。
“哭墙”没有浓烈军事感 商店依然林立没有紧张氛围
眼前的一切完全不符合许多人对一个刚同意停火,却不时仍传有杀戮行为国家的想象。这里没有浓烈的军事感,没有堡垒、警报;旧城九曲十八弯的巷子里依然商店林立,有些甚至同时售卖与回教、犹太教和基督教等宗教相关的纪念品,街头巷尾都没弥漫着随时又要开战的紧张氛围。
通往圣殿山(回教徒称“尊贵禁地”)的桥原来就在安检处旁边,我们一行四人穿过这座更像是临时搭建的窄桥,映入眼帘的是犹如罗马广场的残垣断瓦。
从广场拐个弯就到了阿克萨回教堂(Al-Aqsa Mosque)。2016年我随时任总理李显龙访问以色列时,因为媒体乘坐的车子抛锚,错过游览圣殿山的机会。我这回带着围巾、穿上长袖上衣,以为必定能入内参观。
岂料,非回教徒原来是禁止入内的,我正要遗憾离去时,有个声称是导游的男子递了件宽松的半裙,说能带我入殿。既然身边还有其他回教徒男同事,我就不疑有他跟着入内。
为一睹阿克萨回教堂 被迫付逾200美元
一踏进回教堂,男子就不让同事同行,把我带到看似只有女性回教徒能祈祷的地方,然后就做全世界皆通的“要钱”手势。他先是要100美元,说是要捐给回教堂,看我掏出钱后就说是我听错,要的是200美元。我这时知道自己上当了,但我不想在殿内与他发生口角,打扰前往祷告的人,就只好就范。
更让我意想不到的是,男子在殿内帮我拍了几张照片后,又跟我索取50新元的导游费。同事们后来都安慰我说,“捐款”当中想必有一部分真的会拨给回教堂,而若以300元弥补近3000个日子以来的遗憾,一点儿都不贵。
我也自我安慰一番,诚如外交部长维文医生所说的,能够站在这片千百年来因各宗教竞相争夺而染满鲜血的土地上,内心的触动难以形容。
再说,2023年10月以哈战争爆发后,多国发布旅游警告,提醒人们非必要情况,不要去以巴,旅游业因此大受打击,前往朝圣的回教徒人数也大大减少。环视圣殿山,各建筑群的游客实在不多,加上以色列的生活费奇高,一份麦当劳套餐要价24新元,或许带我入殿的男子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赚些外快。
处处可见人质头像贴纸 像是种“莫忘耻辱”提醒
看得出这个国家历经一场浩劫的另一道伤痕,是处处都粘贴了被哈马斯掳走人质和士兵头像的贴纸。这些贴纸不仅贴在墙壁上,还贴在灯柱上,甚至是贴在餐厅门口,颇有一种“莫忘耻辱”的提醒。
我们的司机指着头像,清楚辨识出哪些人已经过世。问他当中有没有认识的人,他回应说每个以色列人都会直接或间接地认识至少一个人质,他们的面孔其实已烙印在每个人脑海里。
至于巴勒斯坦拉姆安拉,教人印象最深刻的肯德基大厦依然傲立于行政区内,可以感觉到官员们更迫切地想掌握种种治理技能,不愿意辜负民众对重建家园的期望。
我不知道此生还会不会再访以巴地区,我只希望以巴双方能找到和平共处的方案,让广大的民众有尊严地享受太平盛世。缺少可行的方案,冲突、暴力、杀戮仍会不停地发生,以巴人民真正如常生活的期望就更遥遥无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