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海岸线是五渔村(Cinque Terre)风景的灵魂,五个村子都由步行道串联起来。

当火车窗口出现了一片海水又隐去,我不由轻叫出声——啊……大海,我们来了,假期感觉真正开始了。

出了蒙特罗索(Monterosso al Mare)车站,海滩就在面前,当时尚未入夏,浅蓝船只搁浅,没什么弄潮儿,海水击石拍岸,沙滩干净漂亮。站在猪肝色、黝黑、土褐、白色等大理石堆积的岸上眺望,乌云密布,高山头一角出现了三几只降落伞,自在地飞翔,而巨人雕像在背负着命运永恒的重量。

整个海岸线是五渔村(Cinque Terre)风景的灵魂,五个村子都由步行道串联起来。

隔早,我们从蒙特罗索开始,走向下一个渔村韦尔纳扎(Vernazza)。步行道起点在蓬塔科罗内悬崖,高处可眺望蒙特罗索的海滩景色。卖一日票的员工说,前夜雨大,小心石滑泥泞路。她的担忧是对,而且,泥泞石路陡上陡下的,我们很快就开始脱掉外套、外层衣,越过我们的步行客已脱剩一件运动衫。

这段路的阶梯式高耸石头墙都种满了葡萄藤和柠檬树。这里的酒产在酒店与餐馆随处可见。有上了年级的工人正在挖地,用石头堆砌墙面,有的在除草,整理篱笆。

越过葡萄藤,蔚蓝的地中海无阻档地在面前。从高处俯瞰山峦之间的海水是平时难以观赏的角度,海水不像在平地的蓝色那么鲜明,大船沦为了一点。贴着悬崖的步行道的看望点等于歇脚处。

橄榄树开始出现,银光色叶子颤动,紫色小花点缀。山路不管多么盘旋崎岖,总能看到石墙红砖砌成的三两房子错落期间。在这里找得到地中海与欧亚大陆气候的常见植物(如粗大的仙人掌)与花卉,丰富多样,多达千种。

我们站在情侣们爱情见证地——哪里都看得到的连心锁旁纳闷:明明之前已看到下一两个山头隐约出现的韦尔纳扎村落彩色屋子的影子,为什么还没到?

唯有继续走,海岸线忽隐忽现。步行道有时候狭窄得仅有一人能过。对面开始有人朝反向走了过来。过了桥,路况较佳,阶梯式葡萄园又出现,琵琶树,小红花,带来惊喜。突然就听到了有人吹拉手风琴的乐声,哦,下个村落近了。

旅游书上经常代表意大利的经典明信片出现了——青葱山脉间,大岩石上的彩色屋子围绕着蔚蓝的海水!我们整整越过了三个山头,全长3.7公里走走停停,耗掉3小时,而这是五渔村最具挑战性的一段步行路。

下到韦尔纳扎,看到有小馆子用传统烘炉烤比萨,坐下用午餐,还点海鲜意面与表明蒙特罗索酒产地的Sassarini酒庄Macaia红酒,新鲜易饮,不用写复杂品酒笔记的那种。我们在蒙特罗索小餐馆吃到了毕生难忘的新鲜又便宜的海鲜大餐。

在仅有353人口的马纳罗拉(Manarola),找个咖啡座吃gelato雪糕,喝意大利啤酒,面向海岸线放空。应该是海浪大,家家户户将小船提上岸,明晃晃阳光下,就放在自家的房子外面,用帆布遮住。居民即使做游客生意,这种日常生活的朴素美感仍可强烈感受到。

据说最后一个渔村——里奥马焦雷(Riomaggiore)的日落最美,我们在街上打包了炸小鱼与苏东,带着五渔村柠檬酿成的烈酒,走下去到大岩石上。周围已坐了不少人,大家目标一致。

在大岩石上鬼斧神工地盖起房子,涂上这么多种颜色却又显得和谐,不管游客来不来,五渔村居民照旧过他们的日子。他们从未舍弃自己的小船。

黄昏余晖让红橘粉色房子罩上一层柔和的,恰到好处的光芒。日落天天有,我们却不一定有看日落的闲情逸致。待那一轮橘色快要掉落大海,我们起身,告别村子,走向火车站。

伴随火车轨迹的海岸线仍是那么绵长、兜转,绕着晓山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