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届威尼斯双年展的国际艺术大型主题展“梦想之乳”，由来自58个国家地区的213名艺术家呈献近1500件作品，90%为女性，女艺术家是本届双年展最大赢家。双年展也首次将两项最高荣誉金狮奖，授予黑人女艺术家，索尼娅·博伊斯和西蒙娜·利。《联合早报》记者带你进入各个展馆，一窥女艺术家的创意和诉求。
第59届威尼斯双年展，女性艺术家的声音前所未有的嘹亮。双年展的国际艺术大型主题展“梦想之乳”第一次由意大利女性塞西莉亚·阿莱马尼（Cecilia Alemani）担任策展人，来自58个国家地区的213名艺术家呈献近1500件作品，90%为女性。之前，这个127年历史的艺术展一直为男性策展人和艺术家垄断，1995年男艺术家占了九成，2019年才达到性别平等，所以说，女艺术家是今年双年展最大赢家。
位于绿园城堡展区（Giardini）的英国馆，在80座参展国家馆中脱颖而出，与毗邻的法国馆在预展期间人龙最长。英伦艺术大学教授，非洲加勒比裔艺术家索尼娅·博伊斯的展览“Feeling Her Way”由艾玛·列治威尔（Emma Ridgway）策展，是结合录像、拼贴、音乐与雕塑的装置。博伊斯在披头士灌录唱片的录音室，邀请五名黑人女音乐家Poppy Ajudha、Jacqui Dankworth、Sofia Jernberg, Tanita Tikaram和Errollyn Wallen共同即兴创作，实验自己的声音，在不同的房间播放她们各自的表演及上色的录像，衬以镶嵌墙纸和几何状金雕塑，并展示博伊斯自1999年以来收集的英国黑人女音乐家相关物品，向她们跨越国域与文化的努力致敬。
黑人议题的呈现可以不那么严肃。英国馆的房间里充满了声音——有时是和谐的，有时是冲突的——体现了自由、权力和脆弱的感觉。作为1980年代英国黑人艺术运动先驱者的博伊斯说过，这场声音的合作演出诞生于一个简单的问题：“身为女性、黑人，自由的感觉是什么？你如何想象自由？”金狮奖评审团指博伊斯“透过声音，终于提出对历史的另一种解读方法。
透过与其他黑人女性合作，她打开了许许多多沉默的故事。”
黑人女性铜像震撼
本届双年展最威风的女主角西蒙娜·利在军械库的主题展“梦想之乳”入口处，展出的一座16英尺高黑人女性铜雕形象，非常抢镜、震撼。这是她2019年的作品《砖房》，没有眼睛的女性头部下面是一个巨大的半拱圆体，既是裙子，也是泥屋。这是艺术家建筑解剖学系列的首件代表作，旨在糅合非洲西部与美洲南部的建筑与人体构造元素，促成“形式的克里奥化”（creolization of form）。
《砖房》灵感取自穆斯古姆人的圆顶土屋，多哥巴塔马利巴的黏土和木头建筑，尼日利亚伊贝吉人的雕像，19世纪非洲裔美国人的面部水壶和手工艺传统，密西西比州纳奇兹一家餐馆造型，是容器、住所、舒适空间、避难所，将黑人女性身体营造为多样化场域。它曾于纽约高线公园展出两年。评审赞扬利经过严谨研究、艺术实现和极具说服力的不朽雕塑，颁其金狮奖最佳艺术家奖。
利是生于美国芝加哥的非裔，以茅草与木柱颠覆了美国馆原有的新帕拉第奥式建筑，灵感取自1931年巴黎世博会的喀麦隆—多哥展馆，当时非洲殖民地民族在欧洲统治下“被”展出。美国馆外有一座高24英尺的青铜黑人女性形象铜雕《卫星》坐镇。
利的青铜器和陶瓷展品融合非洲巴加面具，埃及葬礼雕像图案，以及贾科梅蒂、恩斯特的现代主义风格。展览主题“主权”源于艺术家的一种愿望，在挖掘黑人女权主义思想共性的同时，指出自决的想法。利说：“我们都同意，黑人女权主义思想的真正目的是我们渴望成为自己，并控制我们自己的身体。”
法国馆和乌干达馆获特别提名
法国馆和乌干达馆共同获得“特别提名国家馆奖”。我在细雨中排队进入法国馆，碰巧看到一对衣着正式的男女在战后老式酒吧的场景布置、醉人的乐声中跳舞表演，访客身入其境，难怪此馆大受欢迎。
齐内布·塞迪拉（Zineb Sedira）是第一位代表法国参展的阿尔及利亚裔艺术家，在“梦想没有标题”展览中，透过电影制片厂布景、舞蹈表演和影像营造沉浸式体验。她对阿尔及利亚文化在电影中的表现方式特感兴趣，包括：曾在法国被禁，讲述阿尔及尔争取独立的电影《阿尔及尔之战》（1966），以及少为人知，讲述那个时代阿尔及尔状况的纪录片“Les Mains libres”（1964／65）。
其装置布景灵感取自卢基诺·维斯康蒂改编自卡缪名作的电影《异乡人》（1967），奥森·威尔斯的电影《赝品》（1973）等。评审赞扬其窥探西方之外的电影的复杂历史，以及作品中多重历史对抗点的视角。
首次参展就获奖的乌干达馆展览“光芒——他们在时间中梦想”（Radiance——They Dream in Time），由生于坦桑尼亚的沙欣·梅拉利（Shaheen Merali）策展，展示在乌干达首都坎帕拉（Kampala）生活工作的艺术家阿卡耶·凯鲁宁（Acaye Kerunen）和科林·塞卡朱戈（Collin Sekajugo）的作品，旨在探索非洲语义智慧，以及乌干达的传统与现代性。评审认可其“视野、野心，以及对艺术及于其国内工作的决心。”
凯鲁宁采用当地妇女手工艺人的常用材料（包括拉菲亚树皮衣），壁挂和装置展示了可持续性的生活实践在气候生态系统中发挥的作用。塞卡朱戈通过流行文化的镜头，审视全球主流文化中的种族偏见，在绘画中运用图库图像，表现出“一种明确的非洲式不敬感和临时性的玩笑。”
“梦想之乳”主题展最具潜力青年艺术家银狮奖颁给来自黎巴嫩，以巴黎为基地的艺术家阿里·谢里（Ali Cherri），多媒介视频装置《人与神与泥浆》采用土地、火和水元素与神话视角。加拿大领地努纳武特（Nunavut）的舒维奈·阿舒娜（Shuvinai Ashoona）和美国的林恩·赫什曼·利森（Lynn Hershman Leeson）获得特别奖。
终身成就金狮奖也是女性
双年展将“终身成就金狮奖”同样授予两位女艺术家——德国的卡特琳娜·弗里奇（Katharina Fritsch）和智利的塞西莉亚·维纳（Cecilia Vicuna）。前者因其超现实又充满幻想，超大尺寸的物品、动物和人的复制品而受赞；后者的艺术语言建立在对土著传统和非西方认识论的深恋之上而被表彰。
威尼斯双年展即日起展至11月2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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