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勇无界 悠游油画水彩水墨 ——国大博物馆为陈有勇办展出书

英年早逝、才华洋溢的新加坡画家陈有勇（1951-1984）以水墨艺术最为人知，其实他早年在油画与水彩画的实验创作同样令人刮目相看。这些作品第一次在新加坡国立大学博物馆举办的“有勇: 恣情丹青路”展出，并收录在博物馆策划出版的新书《有勇无界：陈有勇的艺术与文论》中。

展览规模不大，近40幅作品中，油画与水彩画十几幅，作于1960及1970年代。陈有勇早期木板油画《小桥流水人家》《无题（风景）》（1969）含有中国水墨画意境。根据陈有勇太太，他1968年就开始创作水彩、水墨画。9岁从中国海南移居新加坡，就读于圣公会中学的陈有勇，受擅长水墨的美术老师陈悟迟（画虎画家）与张明奎启发。

在南洋大学修读地理系的陈有勇，没受过正规美术教育，可从他的日记与文论中，可知他接触研究西方现代后印象派画家如梵高、塞尚、高更、马谛斯，勇于尝试。日记本里有新加坡河、海港、樟宜海边、加冷河等风景速写，附上日期与创作想法，与艺术界的往来点滴、艺术评论等，资料丰富详细，若日后出版将是重要的参考资料。

300页画册收录陈有勇超过200张油画、水彩和水墨画，有一组蓝色主调的油画讲究色块与线条，让房屋、海港、河边、街景，笼罩在这些色彩渲染出的厚重暗沉忧郁的情绪氛围里，比如《无题（珀玛路中华基督教青年会屋顶，俯瞰吉宝港）》、抽象化的风景《无题》。

而后，陈有勇的调色板逐渐明亮起来，用笔更不羁。他在日记写道：“以往所不敢使用的绿色，现在却成为我所喜欢的颜色之一。而且尽可能地使用红色、紫色、橙色而舍弃了以前所惯用的蓝色和棕色”；“在我的表现上，风景是线条。短促、界限、强烈；是柔和、细腻、平滑。我曾尝试把梵高式线条放进人像里，但都失败了……”“以后用笔要灵活，用色要大胆，短笔触固然重要，但不能在整幅画里都用它，像放的地方不可太拘束。”

本次展出木板油画《耍蛇人》（1975-76）以棕色为基调，白绿点缀，描绘牛车水印度卖艺人用音乐驯蛇的表演，活灵活现。木板油画《无题（丁加奴岸边船只）》（1974）色彩非常缤纷，以粗犷线条勾勒出海边船只的场景。

陈有勇1974年与陈重举办双人展，展出油画与水彩画，张荔英代李氏基金购藏一张陈有勇的新加坡河画作。南大毕业后两年内，陈有勇举办两次个展都主打油画，水彩画为副。他使用不透明水彩颜料（gouache）的纸本作品非常出色，描绘牛车水街道、新加坡风景、热带水果，皆色彩缤纷，线条草草不工，天马行空，予人儿童涂鸦天真之感，可背后自有画家的精心构思、设计与长久训练。

陈有勇在日记中说：“我要以我的思想赋予画中去感动人，严谨的构图，扭曲的笔触，原色的驰骋，那是我的思想，而一切技巧形式的追求将会消失。”

本次展出两幅纸本水彩肖像《拄拐杖的男人》，一以蓝色线条勾勒出肖像轮廓，另一用上不同颜色，线条粗厚。陈有勇后来专注于水墨，油画、水彩没再深化，但也没放弃，收录在新书的《峇厘岛稻田》（1983）即是一例。

国大展品借自本地藏家陈维邦，但愿下次我们有机会看到陈有勇更完整丰富的油画与水彩画呈现。陈有勇太太说，画家的速写有几百张之多。此书尚未收入，期待日后出版补全。

陈有勇服役期间，租了南大云南园附近的小房间创作，因为空间窄，纸本水墨比帆布油画更易干、快速完成，从1977年起转向水墨创作，连续七年的南大校友美展都以水墨画参展。陈有勇向前辈叶之威、施香沱、范昌乾等请教书画心得，出席中华书店画家的雅集聚会。

本次展出陈有勇早期至后期的水墨画，包括眉目传神的戏曲人物、夸张变形的峇厘岛风景、抢目的裸女画、花鸟画、鹰画、静物画等等，传达他的“不求工而自无不工”境界。他受八大山人、丁衍庸、关良等影响，但也开始呈现出自己的风格，变形得厉害，更具抽象意味，想象撩人。　

陈有勇曾任《星洲日报》美术编辑（1979-1983）、《新加坡美术》主编（1975-1979），积极参与南大美术协会、华翰画会等画会活动。这本华英语新书是目前比较完整的陈有勇作品和文集，首次收录这位长于思辨的画家的艺评，包括《从关良看现代中国水墨画》《初晤赵无极》，将之译成英文。

国大博物馆副策展人张越翔认为，陈有勇延续玛戈对马来亚艺术的探讨，并试图通过东方哲学方法来解决他所看到的现代艺术“危机”——对审美形式和风格的单纯模仿，转而强调艺术家的精神本质和个人表达。

展览从即日起至12月31日，在国立大学博物馆（50 Kent Ridge Crescent S119279）举行。画册每本售价100元，可在展厅购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