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琪峰改用iPad看戏 感叹“现今电影太计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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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琪峰叱咤香港影坛多年,曾获得三届香港电影金像奖和三届金马奖最佳导演奖,也是首位在国际三大影展(威尼斯影展、康城影展、柏林影展)担任主竞赛评审的香港导演。

他在1996年联手韦家辉等人成立了银河映像,带领香港“后新浪潮”电影崛起,杜琪峰也开展了充满个人风格的电影创作道路,“杜氏”电影以及大家熟悉的“杜Sir”(杜琪峰昵称)亦渐渐成型。他先后拍摄《暗花》《枪火》《再见阿郎》《暗战》《孤男寡女》《瘦身男女》《大事件》“PTU”《大只佬》和《盲探》等既具个人风格又有商业回报的港片,涉猎面很广。

杜琪峰23年前拍摄由刘德华和反町隆史主演的《全职杀手》时,曾来新加坡取景。(互联网)

这次杜琪峰应资讯通信媒体发展局(IMDA,简称资媒局)邀请,担任国际联合制作基金(International Co-Production Fund)提案项目的评审之一,言谈向来直率的杜Sir接受《联合早报》专访时,侃侃而谈这次担任评委的心得,畅聊对香港电影现况和前景的想法,以及爱徒郑保瑞最新的夯片《九龙城寨之围城》。

重温旧片多过看新戏

拍过300多部电影,获大小奖无数,69岁杜Sir坦言现在比较少看新戏,反而重温很多旧片。“现在很多电影我不喜欢,它们太多计算,导演的力量减弱了。尤其是现在平台的电影或新的片子,欠缺电影感和电影语言。”

杜Sir笑说,加上现在香港电影院租金高票价贵,他如今都在用iPad看戏,“我现在坐在这里看(iPad),随时可以抽烟喝酒,自由度非常高,在戏院要不要看,你都得撑住!”他还直言:“一家电影院坐几十个人也叫戏院吗?以前的戏院很大很厉害,那才叫戏院。这样的话,拿个iPad也差不多。”

表情严肃的杜Sir一谈到喜爱的电影,就开心得眉飞色舞。(何炳耀摄)

杜琪峰透露在1988年曾来新加坡拍摄《阿郎的故事》,最后一次来狮城是2001年,为刘德华和反町隆史主演的动作片《全职杀手》拉队来新取景。

据资媒局负责人透露,杜琪峰受邀一星期后便点头,在百忙之中调整工作行程来新。杜琪峰坦言,这次决定来新,主要是想探究和了解东南亚如新马印泰越等地区在影视制作方面的进程。

杜Sir的电影涵盖商业与艺术片,多方涉猎叫好叫座,是香港最成功的全方位导演。他所执导的《瘦身男女》也让刘德华和郑秀文成为银幕最佳CP情侣。(互联网)

称本地创作人被“洗脑”

这次资媒局收到的逾60个影视提案项目当中,是否有让他眼前一亮的?

杜Sir直说:“这次原本很想看看年轻人在想什么,但挺失望的。我觉得大家看太多平台影视剧集,某程度上被‘洗脑’了。这些提案项目缺失了电影感。或许,将来人类都改看电视剧、迷你系或短视频,但我觉得不会永远如此,因为人自古以来就爱听故事,只是看你如何把故事说得精彩有新意。”杜Sir也认为,资媒局这次推出这样的合拍资金辅助计划,将能大大推动亚洲和东南亚制作的发展,是件好事。他也看到东南亚区域影视环境会渐渐像欧洲国家般,拥有自己的特色。

他说:“至于如何做得更好些,我相信聪明的领导人应该想得出办法。”

新一代香港电影人错过辉煌黄金时代

杜琪峰是香港“后新浪潮”电影教父,他却唏嘘香港片已经过了最辉煌的黄金时代。杜Sir说,新一代香港电影人很多都是“九七”前后出生,因此没见证和经历过香港电影最鼎盛期,他说:“潮流就是这样啊,任何的大势都会转移和改变,基于很多原因如票房高低、资金多寡,还有剩下多少创意人或艺术家留下来。香港会持续出现新一代导演,但不可能再回到黄金时代,以前中日韩泰新马各地都看港产片,现在不看了,看韩剧韩片。东南亚也各自拍摄很有在地特色,在当地受欢迎,票房很好的片子,各地影视力量崛起也越来越强大。”

杜Sir(右二)当年指导吴镇宇(中)、黄秋生(左二)等演员拍《枪火》,打败王家卫和李安拿下第37届香港电影金像奖最佳导演奖。(互联网)

赞郑保瑞有才华和天分

聊到最近让人感觉香港电影有起死回生之势的动作夯片《九龙城寨》,杜Sir笑说:“在我的角度来看,它就是一个成功的商业产品。我住过城寨,城寨不是这样的!但不要紧啦,只要电影卖钱就行了,谁理真假。好的故事发生在哪里都可以,但进入城寨又好像还真的有点吸引力,哈哈!”

对于徒弟郑保瑞成绩斐然,杜Sir感到欣慰,他赞:“阿瑞是一个非常好的导演,新一代香港导演当中他算是第一位了。很久以前就看好他,他真的是有才华和天分的。他走的是比较film noir(黑色电影)的暴力美学路线,已经很有自己的‘瑞氏风格’。”

杜Sir的电影捧红了一代港星如刘德华、古天乐、刘青云、任达华和林家栋等,而其中像古天乐也已经独当一面。对此,杜Sir说,每个艺人的发展都有其独特性和成功的一套,一些人成功必然有其原因,加上香港影坛未来际遇不同,时势造英雄,从来是不变定律。

杜Sir透露自己现在的电影梦,就是好好静下来,拍一部自己喜欢的电影。(何炳耀摄)

觉得韩剧演员“失真”

为此,杜Sir不会特别抗拒AI科技辅助电影制作,“电影发展,从无声默片直到今天,所谓CG十多年来也在不停进步,所以这是无法抗拒的,但你要慢慢适应,时代不同了,现在走到哪里都可以看戏。”

谈到现在的观影走向,杜Sir语带诙谐:“像现在流行的韩剧,我很少看,觉得个个好像戴了面具那样失真。那些灯光、调色、化妆,全都一片白,是男人女人都看不清楚,要我怎样投入故事里?哎,但无所谓啦,大家喜欢就看吧,哈哈。”

至于自己现在的电影梦,杜Sir仅抛下一句:“好好静下来,拍一部自己喜欢的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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